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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岩风】夏天的最后一首歌

*现代AU,盲眼日托班老师岩×警察风

*文中地名均为虚构


#第1天

  烈日无情地灼烧着城市里的一切。商铺外,被挪到荫蔽处的绿植怡然自得,幽幽地给行人带来一丝清爽,路旁砖缝中的杂草却没有这等机会。

  不死川实弥站在商店门口支起的遮阳篷下,摘掉被汗沾湿的帽子,烦躁地撩起刘海,又将制服扣子解开了几颗。这样的天气,连扒手和罪犯都不愿意在街上多待,可他还得冒着被烤熟的风险,带着警棍晃来晃去。

  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马路,路牌边站着个橡树般高大的人。那人一动不动,好像完全感受不到阳光的炙热。他是傻子吗?实弥没好气地想,但还是大声提醒他:“喂!快找个阴凉的地方吧,你这样会中暑的。”

  男人转过脸。实弥看了却有些惊异,他眨了眨眼,确定自己没有看错:男人是盲人,手边却没有盲杖。“啊,多谢你的提醒。”男人说。虽然他体格壮硕,看起来并不好惹,语气却彬彬有礼,近乎温柔。

  “能麻烦你告诉我这是在哪条街吗?抱歉,我的视力不好。”

  “这里是花栗街。”

  “花栗街……”男人微微皱眉,“那么,离青笋街有多远呢?”

  “大概三条街。怎么,你迷路了吗?我送你过去吧。”虽然实弥更喜欢抓小偷和逃学小孩,但帮助他人的滋味也不坏。

  “真是太感谢你了……”男人感激道,脸上泛起宽厚的笑,“但这样不会耽误你自己的事情吗?”

  “帮助别人就是我的事情啊,毕竟我是巡警。”实弥被他的过分客气弄得有些不耐烦了。

  还好男人的眼睛看不见,任何一个视力正常的人瞧见实弥这副帽子歪斜、衣领敞开的尊容都不会把他跟警察联系在一块,右脸和额头的陈年伤疤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穿着制服的黑帮分子。

  “啊啊,原来是巡警先生,多谢。”

  “看你也没有手杖或者导盲犬,需要我扶你过马路吗?”

  “不必,巡警先生你只要走在我旁边就好了。我的视力不行,感觉还算得上敏锐。”

  实弥半信半疑,直到男人敏捷地避开路边的护栏,始终和他并肩行走。无论遇上拐角还是台阶,男人都能稳稳当当地通过,丝毫没有行动不便的感觉,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。他神色从容,似乎并不为自己目不能视而感到自卑或羞惭,实弥甚至有点尊敬起这个男人了。

  “已经到了。”

  “谢谢,忘记自我介绍了,在下是悲鸣屿行冥。”

  别那么轻易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啊。教育小孩的话几乎脱口而出,实弥及时收住说教的念头。

  “我是不死川……实弥。”

  “不死川实弥。”悲鸣屿重复了一遍,接着慢条斯理地说,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今晚请你吃顿便饭权当感谢。”

  实弥下意识地要拒绝,又想到今晚无事可做,再加上他习惯在便利店、快餐店一类的地方解决晚饭,偶尔也该换换口味。于是他答应了。

  “那么晚上七点在这里碰面,我必须回去工作了。”悲鸣屿向他挥手道别,转身走进一间托儿所。

  这个人有着硬汉的神气,让人不敢轻易接近,却在托儿所照顾小孩子。工作一年有余的实弥跟不少人打过交道,但像悲鸣屿行冥这样奇怪的人还是第一次见。他想象着高大的悲鸣屿在孩子们的小床间转来转去、给他们念故事的样子,意料之中的滑稽。

  实弥看了一眼手表,离晚上七点还有很久。他在邻近的便利店买了罐冰镇绿茶,罐身冒出的水珠与手心的汗融在一块。他悠闲地喝着饮料,暗自猜测悲鸣屿会请他吃什么。牛肉锅?烧鸟?还是拉面?要是有萩饼一类的点心就更好了。

  不死川实弥耐心地等待着。

  实弥没想到,悲鸣屿会在自己家里请他吃饭。他一进门就高度警惕地打量着房间,像一只初到主人家还未完全熟悉环境的宠物猫。就独居男人的标准来说,悲鸣屿行冥的家整洁得出奇。淡灰色的墙纸和木地板跟屋子的主人一样,冷静而质朴。

  悲鸣屿给实弥倒上热茶,系上围裙就到灶台前忙活了。实弥瞪着茶杯上的猫咪图案,又注意到脚下猫爪形状的地毯,他沉默地喝了一口茶。

  从纸拉门的缝隙中可以窥见卧室的样子,沙发靠着的那面墙上贴了悲鸣屿和小孩子的合照。实弥凑近去看,照片里的悲鸣屿和七八个孩子坐在一起,他怀里抱着两个女孩,肩膀上还坐着一个男孩,笑眯眯的悲鸣屿在孩子堆里显得像座山。

  实弥被照片中的笑脸触动,他也曾有两个弟弟妹妹,然而他们和实弥的父母一样都早早地离开了。好在神明对实弥并非完全无情,没有带走最年长的弟弟玄弥。茶水渐渐地凉了,他手掌中的暖意也紧跟着消散,实弥盯着茶杯里自己脸的倒影发呆。

  悲鸣屿端着托盘走出厨房,实弥闻到了牛肉和洋葱的香味。“做了肥牛饭和味噌汤,希望你不嫌弃。”悲鸣屿说,等实弥入座之后他才坐下,身上依然系着猫咪围裙。

  实弥的勺子在饭里搅了半天才舀起一口送进嘴里,很好吃。他大概有一周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,便利店的饭团、三明治什么的,在悲鸣屿做的饭面前只能算是“勉强能填饱肚子的东西”。

  “你的手艺真好。”实弥很少真诚地夸赞别人。

  悲鸣屿微笑,不慌不忙地咀嚼着牛肉。“不死川先生的住所离这里远吗?”

  “在前藤。还有不用叫我什么先生,你看起来才像比较老的那个。”

  悲鸣屿并没有因为他直来直去的言语感到不高兴,反倒是愉快地接话:“我已经二十七岁了,八九年前曾经在前藤的寺庙帮过工。”

  “那你怎么会跑去托儿所工作?照顾小孩可不是轻松活啊。”实弥对此颇有心得,毕竟弟弟玄弥就是他一手拉扯大的。直到现在,已经是中学生的玄弥还偶尔给他找不痛快。

  “我只是单纯喜欢孩子。”悲鸣屿淡淡地说,他碟子里的食物已经少了一大半。隔着餐桌,实弥得以仔细地观察悲鸣屿。一张轮廓刚毅的脸,神态却恬淡如浮云,肤色微深,瞳仁是林间薄雾般的淡白色。假如他拥有一双正常的眼睛,这张脸恐怕能温柔许多。

  “你一直盯着我,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

  “什么都没有。”实弥急忙否认,心虚地喝了口汤。要不是白天帮助了迷路的悲鸣屿,他简直要怀疑这家伙其实看得见东西。“话说,你怎么知道别人在看你?”

  “我能感觉到别人的视线。”

  “真是稀奇。”

  如果是别人和实弥这么说,他大概只会以为那人在胡言乱语,大喊“别装了,骗人的吧!”之类的话。可实弥相信悲鸣屿说的话,相信他看待他人和世界的方式与常人不一样。

  饭后他们又聊了一阵,多是实弥发问,悲鸣屿耐心回答。晚上十点钟,实弥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久待下去的理由了。“我该走了。”他站起身,慢吞吞地穿上外套。

  悲鸣屿平和地送实弥到门口。“希望能与你再会。”他说。实弥知道,他和这个人成为了朋友。

  “唔。”实弥含糊地应着,“下次见。”



#第17天

  和悲鸣屿熟络之后,实弥经常有意无意地和他“偶遇”,但也仅限于打招呼和闲聊几句。这天他骑车经过,看见悲鸣屿站在托儿所门口,身上系着与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粉色围裙,眉头紧皱。

  实弥刹住车。“悲鸣屿先生,你这是在干嘛?”

  “不死川啊。”悲鸣屿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些,“有个孩子趁我没注意跑出去了,我的同事正在四处找。”

  “警局也经常接到这种事,这些到处乱跑的小崽子都该好好教训一顿。”实弥忿忿不平。

  “只要这孩子能平安回来就足够了。”悲鸣屿合起手掌,没有光采的眼睛望向被建筑分割成不规则形状的天空。

  “那个,你有没有这个小孩的照片什么的。”实弥说,目光飘向远处的路灯,“我帮你在周围找找看。”

  悲鸣屿从围裙口袋掏出一张巴掌大的卡片,实弥接过来瞅了瞅,在心里记下男孩的容貌特征和名字。

  “如果你看到这孩子的话,麻烦打我的电话。”悲鸣屿又从口袋里神奇地变出了便签本和圆珠笔,他在本子上匆匆写下一行数字,将纸撕下来递给实弥,实弥看都没看就塞到了衣袋里。

  然而,直到夜幕降临,实弥也没发现男孩的踪迹。反正我也没跟悲鸣屿保证一定能找到他,实弥宽慰自己,可还是按捺不住脾气,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。

  回到家他才掏出悲鸣屿写给他的纸条。他盯着纸上歪歪斜斜的数字,一边拨通了悲鸣屿的电话。电话没几秒就通了,悲鸣屿温和敦厚的声音通过电波钻进他的耳朵。“请问是哪位。”

  “我啊,不死川。”他随意地开口,“小孩找到了没?”

  “啊啊,已经找到了,同事在河堤那发现的。”悲鸣屿似乎在话筒里笑了,“我本来想告诉你,却忘了并没有你的联系方式。”

  “现在不就有了,没事就好,我挂了。”实弥嘴上是这么说,心里还是想着让悲鸣屿先挂电话。

  “看来你晚上很忙啊,那我也不打扰了。”

  “呃……”

  “你还有话要说吗,不死川?”

  “没有,拜。”

  “那就改天再会了,晚安。”说完,话筒里只剩单调的忙音。

  实弥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糯米点心,这时才注意到岛台的花瓶底下压着几张纸片。他咬住一块点心,拿起玄弥留下的字迹潦草的便条:

  给哥:本来想跟哥一起去看话剧,但要跟剑道部外出比赛,所以哥和别人去吧,不要浪费票钱。玄弥留。

  实弥对话剧毫无兴趣,也不乐意看到实弥老把本该用功读书的时间花在剑道部上。他仔细看了话剧门票上的时间,正好是休息日。也许悲鸣屿先生感兴趣,他想,话剧不就是一群人在舞台上说话吗?只要能听见台词就可以了。

  他认为还是当面邀请悲鸣屿比较好。实弥把两张票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,免得自己忘记。


#第34天

  悲鸣屿近来很喜欢一个叫响凯的剧作家,偶尔会拜托实弥去公共图书馆借几本他的作品。实弥翻开这本名为《鼓之家》的小书,用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念着人物对白和场景描写,他自己读得昏昏欲睡,而悲鸣屿听得津津有味。

  茶几摆着吃剩的点心和冰水,实弥的杯子见了底。他歪在沙发上,书和眼睛的距离逐渐缩短,直到和实弥合上的眼皮亲密接触。悲鸣屿正盘腿坐在地毯上,察觉到实弥已经睡着,他默默地站起来关掉电视,从壁橱里抽出毛巾被。

  他轻轻地替实弥盖好薄被,把扣在实弥脸上的书拿下来,夹好书签。做完这些事之后,悲鸣屿就到阳台上照料植物去了。

  实弥的睡眠很浅,他的梦境和理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纸。在梦里,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悲鸣屿先生的家里睡着了,这个念头让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一下。

  他醒了,发现盖在脸上的书已经转移到桌面,身上也多了一条被子。别扭的睡眠姿势让实弥的脚有些麻木,他起身活动僵硬的肢体。

  透过玻璃门,实弥看见悲鸣屿在阳台忙碌。他先是把几盆植物挪到阳光底下,然后给挂在墙角的兰花浇水。悲鸣屿的侧脸像冬日的平静湖水,眉眼下敛,紧抿的双唇似有笑意。

  实弥静静地看着,手臂不知不觉间交叉在胸前。阳台的两扇玻璃门是画框,悲鸣屿是画里人,而实弥是欣赏这幅画作的人。


#第65天

  实弥结束了夜间值班,他在更衣室里匆匆换掉制服。房间里的窄窗不知被谁拉开了,从缝隙里吹来的凉风让实弥感到秋天将至。

  于是他从未关紧的储物柜里扯下一件白色外套穿上,颜色正好和里面的黑衬衣相配。实弥把沉重的背包利落地甩到肩上,推开更衣室的门,和前来换班的同事打招呼。

  同事见他这急躁又凌乱的样子,忍不住出言打趣。“不死川,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赶着去深夜约会吧?”

  实弥对他这番话的评价是:“滚,别烦我!”

  “外面在下小雨耶,你带伞了没?”

  “你真是吵死了。”

  他离开警署,迈开两条瘦长结实的腿,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车站。悲鸣屿和同事去了朱贺游玩,实弥因为工作没能一起出行,悲鸣屿已经在那等他很久了。

  冰凉的雨滴打在实弥的脸上、肩膀上,行人的身影倒映在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中,被灯光镀上一层蓝幽幽的色彩。实弥的靴子踩在雨水坑里,水滴溅到了鞋面上,但他并不在意。

  这时候乘车的人并不多,实弥形单影只地默立在站台。手机屏幕陡地一亮,锁屏是他和悲鸣屿在前藤寺庙的合影,他戴上耳机,脏兮兮的鞋尖随着音乐百无聊赖地打着节拍。

  列车减速驶进站台,车顶“往朱贺”的字样发着红光,车灯刺痛了实弥的双眼,他别过脸去。车门缓缓打开,实弥走进去,直到踏在列车的地板上他才长舒一口气。他拨通了悲鸣屿的电话,忙音只响了一声。

  “实弥?”听到恋人在电波传递中依然温暖的声音,实弥紧绷的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。

  “我已经坐上去你那的车了,一会见。”

  “这么想见到我吗?”

  悲鸣屿的话让实弥的脸涨成青白色,额头青筋毕露,尔后脖颈与耳朵都变得绯红。“……开什么玩笑!”他终于憋出一句话来。

  “等你到了,我去接你。”

  “不用,我去找你得了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,悲鸣屿先生?我要挂了。”

  “有。”实弥等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,“我很想你。”这大概是悲鸣屿行冥能说的最肉麻的话了,实弥挂掉电话。

  他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,夏天的尾声在细雨中结束,秋天会在他见到悲鸣屿的时候开始。“我也想你。”他自言自语道,耳机里是一首欢快的情歌。
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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